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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管理研究
杨模
老年教育是在社会现代化建设不断推进的进程中应运而生的，当然实现老年教育的现代化也必然是老年教育发展的题中应有之意。但是如何推进老年教育的现代化建设呢？其中既有宏观的值得认真探讨的理论问题，同时还有微观的必须努力试验的实践问题；既有校舍、设备等硬件上的现代化问题，同时还有教育理念管理制度、教学方法等软件上的现代化问题。如何从老年人的实际出发，把老年教育现代化的内涵和要求贯穿到老年教育教学的各环节，是实现老年教育的规范化，推进老年教育现代化的进程中一个不可忽视的重要环节。本文试就这个问题谈点粗浅看法。
一、注重教学过程的愉悦性、体现老年教育现代化的目标之实
笔者认为，把老年教育现代化要求贯穿于教学过程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必须注重教学过程的愉悦性。在老年大学有一种“偏向虎山行”的奇特现象：老年人记忆力差，可不少老人偏偏选学最要记忆的英语，虽然边学边忘，但他们边忘边学；老人反应较迟缓，可有的老人又偏偏选学最要求反应敏捷的电脑，虽然学习困难，但他们迎难而上。除了有一部分人是因为有实用目的外，大多数人就是在享受着学习的愉悦过程。这就是因为老年大学和其他的国民教育学校不同，它不是“苦学”而是“乐学”。一般的国民教育，学生以拿文凭为目的，学校以“升学率”“及格率”为目标，尽管也一再强调“素质教育”，强调“全面发展”，强调还给孩子一个“金色的童年”，但在升学率这些硬指标面前学习过程始终是“甜少苦多”。而老年教育的现代化要求就不一样，老年教育现代化最直接的目标就是“塑造健康快乐的老人”，就是“完美老人的人生”。所以设计愉悦的教学过程，让老人享受愉悦的教学情景，是实现这一目标的第一步，可见老年教育的目标和过程是一致的。从这个角度说，办老年大学不能象办有的事情那样只“盯住目标，忽略过程”，反之办老人大学要尤其注重教学过程，要注重教学过程的愉悦性，要精心设计每堂课，每个环节，每个情景，要营造快乐、幽默、轻松、有趣的课堂气氛。正如苏霍姆林斯基所说的“只有让学生体验到快乐的情感，才能学得好”。当然这里讲教学过程的愉悦性并不是不讲教学的知识性，并不是说来老年大学只要聚一聚、玩一玩、开心就行。这一方面是由老年大学的性质决定的，老年大学是知识时代老人教育需求和娱乐需求交叉渗透的产物，它的主要属性是教育，次要属性是娱乐。就是说它不同于普通的高等大学，也不同于单纯的娱乐活动场所。它必须坚持“学”和“乐”的统一，必须寓乐于学，寓学于乐，兼学兼乐，学乐相长；第二方面是由老人的实际情况决定的。从老人的需求来说，随着现代老人生存的社会环境和自然环境的变化，现代老人已不同于前几代老人，他们的健康已不是简单用营养和劳动就可以完全解决的，他们的快乐也不是单纯来自“儿孙满堂，有人赡养”。他们对知识的期望值越来越高， 知识增寿、 知识添乐既是现代老人的现实，也是现代老人的愿望。如果老人来老年大学只乐不学，老人们求知的期望得不到实现，健康从何而来，快乐如何持久，老人们又怎会选择把有限的时光耗费在老年大学。可见，老年教育现代化建设的目标，就是通过“乐学”用知识来塑造健康快乐老人，从而实现完美人生，让老人因学习过程而健康快乐，因学习收获而完美人生。
二、注重教学内容的实用性、理解老年教育现代化的价值之趋
教育现代化的进程实际就是从单一教育、阶段教育走向多元教育、终生教育的过程。老年教育是这一过程的产物，它本身就是教育领域的一场革命。老年教育现代化诸多层面、内容丰富，最有价值的核心内容就是实现人的素质现代化。这里可能会有人提出质疑，老人教育现代化的核心是人的素质现代化与前面说的“塑造健康快乐老人”的目标是不是有矛盾呢？其实笔者认为这两者是一脉相承的。“健康”是什么？健康是指一种身体、心理和社会适应的完美状态。它包含生理健康、心理健康和人格健康。静态看健康是一种状态，动态看追求健康就是一种能力，一种能运用现代化的精神观念把自己身体、心理、行为调节到最佳状态的能力；快乐是什么？快乐是一种情绪感受。快乐是每个人可能具有的一种宝贵的潜在资源，是一种必须善于发掘才能得到，才能享用的潜在资源。所以快乐说到底也是一种能力，是一种从不同视角、用不同方式发掘资源的能力，是一种给自己带来快乐，同时也能给别人带来快乐，能使大家共同快乐的能力。所以可以说健康快乐是人的精神观念现代化的产物，其本身就是老人素质现代化的内容。由于老年人这一阶段的生理和心理特征，唤起老人健康快乐的潜在能力是实现老人素质现代化的第一需要。基于以上的原因，老年教育教学内容的现代化不是单纯追求各门学科的最新成果，而是要注重对“塑造健康快乐老人”的实用性。这就要求我们要有善于发现的眼睛，就要求我们深刻地不断地分析老人变化的生活，找出他们存在的某些“不健康”、“不快乐”现象背后的原因，不断挖掘出应用性的新课题，从知识的角度引导他们正确地矫正认识、调整心态、调节心理、调适情绪、调控行为。当然现在老年大学的许多课程都是实用的，象经络学、养生法等保健知识，琴棋书画等艺术技能，电脑摄影等现代科技等等，都很受老人欢迎。但老人的现实生活是不断变化的，老人大学的教学内容也应不断刷新。如40、50年代出生和80、90年代出生的两代人由于生活的年代变化的跨度比较大，理念的差异使两代人沟通比较难，发生冲突比较多，是代沟最大的两代。我们常常看到，许多当奶奶爷爷的老人在有了孙子孙女的快乐背后又频添了许多新烦恼，因为他们的“经验育儿”理念和儿子儿媳的“本本育儿”理念发生了冲突。“代沟”这一社会问题带来了人际关系新变化，也给老年大学教学内容就提出了一连串的新课题：可不可以在他们还是准爷爷准奶奶时就开始学习科学育儿知识，缩短育儿理念上两代人的差距；能不能在他们还是准婆婆时就开始学习《婆媳关系学》，增加点处理婆媳关系的技巧；是不是在他们想到股海尝试一下时，先接受一下市场教育、消费教育、理财教育，以免遭受不必要的损失……总之我们要不断开设具有鲜明的生活气息和时代特征，源于老人生活，又实用于老人生活的新课程。只有老年大学的教学内容实用，教学过程又愉悦，老人们才能有兴趣、有毅力积极参加老年大学的学习，同时把自己课堂学到的知识运用到现实生活；才能在适应社会、完善自己、发挥潜能的过程中，过上乐观豁达、和谐幸福、积极健康的晚年生活；才能在促进家庭和谐、人际和谐的过程中实现整个社会的和谐。这就是老人教育现代化要追求的个体效果和社会效果，也是实现老年教育现代化要追求的价值愿景。
三、注重教学方法的灵活性、实践老年教育现代化的创新之魂
有一句话：一张白纸好画最新最美的画。我们说老人不仅不是一张白纸，而且是一本厚重的书。老年大学学员的独特性既带来了老年教育的动力也带来了老年教育的难处。在一本画满东西的书上怎样才能画出更新更美的图画呢！老年教育的教育属性，要求老年教育必须遵循教学的一般规律；但老年教育对象的特殊性，又限制老年大学不能完全照搬一般的教学规律，它必须创新自己的办学思路，创新自己的教学方法。所以创新是老年教育现代化建设的灵魂，是老年教育现代化进程的又一重要特征。因此笔者认为把老年教育现代化的要求贯穿于教学环节就必须坚持教学方法的灵活性和创意性。如：任何教学活动都要遵循封闭的原则，任何有效的课堂教学都有一个“输出教学信息——接受教学信息——反馈教学效果”的封闭式循环运作过程。老年教育的教学过程总体上也必须遵循这个规律。但具体到如何输出教学信息，如何接受教学信息，如何反馈教学效果的每个环节，又必须根据老人的特殊性创新教学方法。我们说儿童是以具体形象思维为主，少年和青年的思维从具体形象思维转向抽象思维，而中老人则随着阅历的增长开始以抽象思维为主。因为老人的这一思维特点我们的课堂教学不能完全局限于传统的课堂教学方法，应该多采用分析综合归纳为主的讲授方法，应该注重知识的条理化、系统化，充分利用老人抽象思维的优势进行教学；因为老人阅历广，理解能力强，接受教学信息更具主动性，但遇到困难也容易产生焦虑情绪，因此输出教学信息就要注重教学相长，注重引经据典，注重以老人的经验作为教学的主要资源，注重运用“已知”来求“未知”；因为老人记忆力差，年龄和文化具有多层次性，教学更要求循序渐进，运用比较、分析、反复练习等方法，帮助老人在自己熟悉的知识环境中，找到“已知知识”和“未知知识”之间的联系，无疑者须教其设疑，有疑者要教其解疑，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思维，在他们头脑中形成新的知识系统；还因为老人们具有自尊心强、自信心差，不愿表现的特点，教学语言要多用积极的、启发的、激励的、民主的、幽默的。教学效果反馈这一环节必须在保护老人的自尊心，有利于树立老人自信心，遵循老人的意愿的前提下进行。它的形式不一定象普通高等学校那样仅用单一的考试方式进行，还可以采用竞赛式、群体式、讨论式、表演式、评述式、比较式、操练式、甚至游戏式等既没有压力又可以达到反馈教学效果的灵活多样的方式进行。总之老年教育的现代化要求决定了老年大学必须走一条以老年教育的特殊性为基点的创新发展之路，决定了老年大学教学方法的灵活性和多样性，也决定了老年大学的老师不仅要善于运用自己的教学经验，而且要能突破原有的经验，创新教学方法，促进老年教育逐步从传统教育走向现代教育。
四、注重教学管理的自主性、突现老年教育现代化的人本之意
在老年大学常常听到各种各样的感人故事：有一位广东老干部大学花鸟班的学员病重住院，弥留之际她连自己亲人都认不全了，但她恋恋不舍的却是花鸟班一起学习的同学们，临走前她一再嘱咐女儿要通知花鸟班的同学来送她。所以在那场告别会上就有了那么一群不是亲人胜似亲人，最后给她带来快乐让她留恋的老人们。为什么老人们对老年大学如此依恋？就是因为老年大学给了他们一个“快乐的家”的感觉。一种“自由自在”、“当家自主”、“欢乐祥和”的感觉。老年教育现代化建设很重要一个要求就是要不断强化它“以人为本”的内涵。这个要求在教学管理上就体现在它高度的自主性上。在这一点广东老干部大学有个以班长为核心的班委会自主管理的成功做法。他们没有专聘的班主任，只有一套比较完整的管理制度，和一个个带领大家在制度规范下进行学习活动的以班长为核心的班委会。班上的一切大小事都由班委会协商决定，班上的一切大小活动都由班委会出面组织。当然这种自主化程度比较高的管理是老年教育的独特性决定的。由于老人们上学是自愿的，不是“要我学”，而是“我要学”，学习具有自觉性、坚持性、自制力，意志容易一致，行动容易统一，在一套完整的管理制度的基础上，有班委会进行人性化的柔性管理，就足以使老年大学的一切运作宽松而有序；又由于班委会成员和大家一样是带着共同的目的走到一起的老人，有亲和力，容易沟通，很自然就代表了学员的意愿，参与了老年大学的管理，也很自然地把学校的制度和要求组织贯彻下去，保证了老年大学的政通人和；还由于班长负责的班委会管理不仅体现了更完整意义的的自主化，而且还发挥了专职班主任无法起到的作用。如有很多的班长不仅在上课时是一班之长，在课余时间也成为同学们的“自然领袖”，经常组织班级学员去公园跳舞、唱歌，练英语对话，去风景区写生、采风，去其他单位演出或进行各种展览、比赛，把老年大学的课堂延伸到了校外，让老年教育的成果遍地开花。同时这些自发的学习活动扩大了学员之间、师生之间交往的密度和幅度，增强了学员之间、师生之间、学员和学校之间的沟通和友谊。这就难怪老人们只要在老年大学呆过都会产生强烈的依赖之感和依恋之情。可见，高度的民主管理建设将使老年教育的管理逐步科学化、规范化、现代化，也是我们实践老年教育现代化中人本主义内涵应长期坚持的努力方向。
老年教育的现代化建设是一个动态的、不断发展的过程，它必然会随着社会的现代化程度的变化，随着现代老人的变化而不断提出新的要求、新的标准。因此老年教育现代化的要求贯穿于教学环节既不可能一跃而就，也不可能一劳永逸。本文之所以就近期老年教育现代化目标要求提出注重教学过程的愉悦性，就其价值趋势提出注重教学内容的实用性，就其创新要求提出教学方法的灵活性，就其人本思维要求提出教学管理的自主性，就是因为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们只有胸怀老年教育现代化的远景规划，立足老年教育的近期目标，老年教育现代化的宏伟蓝图才能逐渐变为美好的现实。
（作者系广东老干部大学特约研究员）